但这只拳头转瞬被人拽住了。 侧眼一看,是一旁那个高而壮的犯人。 他双手揽住杜湘东的胳膊,手铐锁链缠住了杜湘东的腕子。 手劲儿特大,一挣竟挣不脱。协同押送的两位管教吃了一惊,几乎同时掏出电棍来:“你要干吗? ”而杜湘东回了下神,反手扣住那犯人的肩膀,脚下使个绊子,转眼就让犯人重重躺在了地上。 接着,他用膝盖顶着对方胸口,逼视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:“管教是你动的? ”
犯人从他胳膊上松开双手, 瓮声瓮气说:“政府, 要揍你揍我得了。 他有伤。 ”
这话说得,好像看出他气儿不顺,有打人的需要似的。 杜湘东没再动手,但继续瞪着胯下的犯人,直到对方迟疑着把眼睛挪开,这才慢慢起身,掸了掸警服。 后面的俩管教也凑了上来,其中一个问:“给他上镣? ”
对于特别不服管教,尤其是显示出暴力倾向的犯人,所里专门备有脚镣。
那玩意儿由几十斤重的铁环和铁球组成,人挂上以后就像一头拖着破犁的牛,走到哪儿都咣当响。 多挂两天,就连道儿都忘了怎么走了,有些人脚踝还会肿得像俩馒头。 杜湘东扫了一眼地上的犯人,摇了摇头,默不作声地打开了十七、十八监的两道铁门。 这俩人是同案犯,按照规定,必须分开关押,防止串供、密谋或闹出别的什么乱子。 一股又臭又馊的气息扑鼻而出,那是二十多个犯罪分子共同散发的味道。 杜湘东又拿出手铐钥匙,示意俩犯人过来开锁,摘了铐子就可以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了。 不出意外,他们今天晚上都得挨着尿桶睡,而原先在监舍里地位最低的人,则会荣升到靠外一些的位置上。 这道门里,另有一套规矩。